借衣做客
当代人看到这个题目,会感到借人家的衣服穿着去走亲戚,肯定是好难为情的事。可是,借衣服和鞋子穿是我们这代人,在20世纪50年代亲历的农村社会现象。
我们这代人出生在旧社会,成长在新社会。记得新中国成立之初,农村还非常贫穷,生活资料也相对贫乏。我家村头上有一户人家有五个子女,最小的一个是比我小几岁的男孩。逢年过节要走亲戚了,大人们总是毫不客气地向邻居借衣服或者鞋子穿。村里很多人家都有这种做法,因为在农村有“开口不蚀本”“开口回绝难”的说法,一时成为生活习惯。
再说到被借的那户人家,其实子女比来借的这户人家还多。为何这个多子女家庭反而有比较好一点的衣服穿?农村历来有“勤经”“省经”“顺经”这发家致富的“三经”之说,他们家应该是很好地贯彻了。这“三经”讲求的就是做事勤劳、节省和顺当。顺当,就是做事要顺适如意,比如在那时候的观念里,借东西用,就符合“省经”和“顺经”。比如婚丧嫁娶时使用的碗、筷、桌子、凳子等生活用品,那时候的人们也就是靠村头上几户人家“你借来、我借去”地解决了。所以小孩子做客人,向有比较新的彩衣穿的人家借件同龄幼童的衣服穿,在人们眼里算不上稀奇,无非是一件顺便而为的事。当然,事情做过头,比如在过年过节时,连祭拜土地爷需要的鱼,也舍不得花钱买,开口向邻居借,这是对土地爷的不尊重,是“出格出丑”的事,因为这样的做法已经到了节省得不成名堂的地步。
如今农民的生活与上世纪中叶相比,真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物质极大丰富,生活水平日益提高,农村里再也没有听到有人借衣服或者借鞋子穿了。只有靠党的领导,才能成就我们对美好生活向往的中国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