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仲楠与朱斐君
我在一九五九年拜名中医陈仲楠先生为师。陈先生空下来的时候和我们闲话,常提到年轻时与他一起行医的朱斐君中医师,还有一位是比他大的李子牧中医师。
朱斐君医师以看时疫为主,也即现在讲的传染病。有段时候,他很忙,上午在家门诊,下午坐汽艇,开到乡下的大集镇为人看病,那边早有人挂了他的号,回嘉兴常在晚上。
陈仲楠先生在一九四九年前则是坐轿子出诊的,听先生讲,那时起码要有秀才身份才可以坐轿子,而有资格坐轿子的医生,当时有李子牧医师和张建霞中医的丈人(也姓朱)。新中国成立后,不兴坐轿子了,陈仲楠先生出诊时就改坐黄包车。先生说,因为朱斐君经常出诊,要赶时间,所以常用汽艇。
抗战时,几位嘉兴名医都在上海行医。陈先生讲,能在上海滩站住脚的医师有三位,第一位叫张艺成,桐乡乌镇人。张医师德高望重,从不中伤同道,请他看病,若前面有其他医生看过,张医生至多讲“你已吃过某某医生的药,现在吃吃我的药看看如何”。另外两位即是陈仲楠、朱斐君两位了。
陈仲楠先生旧时沾染上吸鸦片的恶习。新中国成立后,政府禁烟。于是,陈仲楠与朱斐君一起去参加戒烟活动。陈先生后来再没有吸过鸦片,连香烟也不吸。听先生说,他是看了《从猿到人》这类唯物主义的书后,有了新认知,觉得要“洗心革面,顺潮流做人”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