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 戳麻雀 | |
| 发表时间：2020-06-08 13:35:09 阅读次数：405 本文编辑：嘉兴少儿/幼儿艺术培训_嘉兴中小学培训_嘉兴草屋网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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麻雀的名声一直不太好，在以前曾一度被列为“四害”之一，与蚊子、苍蝇、臭虫为伍，像当时的地、富、反、坏一样，是“四类分子”，属于打击和围剿的对象。农民对它也是恨多于爱，因为它是偷吃粮食的惯偷，刚播谷时，农民要在田里插上许多个稻草人来吓唬它，专门安排一个老人或孩子坐在秧田横头，拉动连着稻草人的绳索，“噢噢噢”地扯直了喉咙大喊；稻子成熟时，也要插上一些，系上几片破布头，让风吹飘动起来；道地上晒谷时，老人手边除了翻谷用的耙子外，必定还有一根长竹梢，那是专门用来驱散和抽打前来偷吃稻子的麻雀的。 以前的乡下男孩子，手头都有一把弹弓，倘若他用来弹燕子，被长辈看见了，必定会招来一顿严厉的训斥：“怎么可以打燕子呢？它害你什么了？它勿吃你一粒谷，勿吃你一口水，只是借你屋檐底下住住。”但倘若在弹麻雀，是绝对不会干涉的，运气通弹到一只，兴许还会得到夸奖，夸奖你眼力好，是神枪手。 我直到参加工作后，还参与了几次捕麻雀的“活动”，当然不是用弹弓来弹，而是用一种叫“麻雀枪”的专门工具去戳。这麻雀枪是竹子做的，有七八尺长，上端几节凿空，装一只铁钉做的撞针，撞针前端插入一根一尺来长的直钢筋，磨得很锋利，另一端扣上牛皮筋。使用时，拉上撞针到一个小机关上，好像步枪上好膛，然后悄悄接近蹲着的麻雀，瞄准它，扣动扳机，顶起拉上弓的撞针，弹出，锋利的钢针便射中了麻雀。这杆麻雀枪是我的一个姓许的同事从家里掮来的，一直放在宿舍的墙角落里。 那时，我在一所乡中学里教书，年龄相仿的同事有三四个，男男女女的，喜欢聚在一起，学校领导也提倡教师吃住在学校，要爱校如家，所以虽然大家离家里很近，也不太常回家。下班时只有四点多钟，夏天的话天还很早，大家在食堂里匆匆吃了口晚饭后，不是海聊，就是打牌，聊够了，打烦了，天才刚刚暗下来，于是再想办法打发时光，照鳝鱼，戳麻雀，是夏天晚上常开展的两大“活动”。有一次，只有我和许老师，还有一位可爱的姓熊的女老师在学校，聊天没话题，打牌三缺一，于是决定去戳麻雀，熊老师想跟去，我们不让去，叫她且等着，说杀、洗、烧归你。我们两个一个掮着长枪，一个捏着手电筒，乘着夜色出发了。 学校北面不远就是一个叫归家埭的大村庄，人家屋后沿河有一个大竹园，竹园是鸟的天堂，各种鸟都有，但最多的还是麻雀，白天在这里觅食，晚上在这里栖息。麻雀枪在白天是打不到麻雀的，因为你刚刚举起枪来，悄悄地接近它，它早已看见飞了。可在晚上，但凡鸟类，都有一个致命的弱点，就是看不见东西的。据说鸡是鸟类驯化的，依旧保持着这一特点，所以有“夜鸡盲”的说法。这麻雀到晚上，三三两两地蹲在竹枝上，缩着头，绻着翅膀，一动不动的，一束手电筒电光照过去，它只朝你眨眨眼。许老师是戳麻雀的好手，我打手电筒照着，每发现一两只，他蹑手蹑脚过来，悄悄举起长枪，慢慢移动，对准麻雀，到只有半尺左右时，突然扳动扳机，只听“嗖”的一声，钢筋做的利刺飞出，麻雀只“吱吱”两声就不动弹了。 那一晚按例可以打到很多只麻雀，可是不久，天突然下起雨来，只好早早收了场。我们跑出竹园，在人家屋檐下躲雨，数点了一下战果，不多不少，正好八只。我们一下子笑出声来，这数目使我们有点犯难，又有点窃喜。原来，我们桐乡人管麻雀叫麻鸟，这“鸟”的发音与“屌”是一模一样的，因此不可避免地成为男人那玩意的不雅称呼，而不多不少，正好八只麻“鸟”，等一下让女同事熊老师问起来，怎么回答。于是我和许老师商量好：等会儿熊老师如果问起来，一个说“七只”，一个说“九只”，究竟几只让她自己去想。 冒雨赶回学校，一进宿舍，熊老师果然迫不及待地问打到了几只，我说“七只”，许老师说“九只”，熊老师被弄糊涂了，一边拨弄袋里的死麻雀，一边追着问：“一个说七只，一个说九只，究竟打到了几只？”许老师诡秘地朝她笑笑，说：“你自己想想看。”熊老师一想，一下子脸红到脖颈上，假嗔着说我们真坏，她不肯烧了。她那又嗔又笑的样子顿时让我们觉得更可爱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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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作者: 颜剑明 |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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